她无视台下的骚动,无视喧闹的话语,目光直直看着礼堂后方,看着那束照在自己身上的灯,带着蔑视。.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如果我有道题解不出来,我敢说这道题是错误的;如果试卷上多扣了两分,我敢说阅卷老师是错误的。我碰到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最后都证明我对了。”
“可你们敢吗?”
“既然你们都没有这个底气,凭什么你们口中的话,你们所看到的世界,就一定是对的?”
反正是场梦,她也不在意了。
她把想骂的话通通骂完,酣畅淋漓地在脑子里过了嘴瘾,心中郁结宣泄而通。
梦中她下了讲台之后,许多同学觉出不满,在背地里骂她。
她抄起讲稿砸了过去,甚至很暴戾地扬言:“我劝你小心一点,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看着他们气恼却惊恐的眼神,她竟得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满足,一种践踏规则、藐视一切所带来的快感。
——也不枉帮她看病的医生说,她没有病,只是得了中二病。\第*一-看?书\惘~ ^蕞·欣\彰\劫′埂`薪+筷?
事情本该这么结束。
直到不久之后,发生了另一件事——
消失的人,成了唯一理解她的人,她的父亲。
第3章 镜中我(三)
阮北晴的父亲名叫阮文善,是个从军二十八年的老军医。
他四十九岁,身体微微发福,但还算硬朗,走到哪里都笑呵呵的,像个真人放大版不倒翁。
阮文善豁达宽厚,是个十分特立独行的人。他曾带着阮北晴在家里做化学实验,炸了整个厨房,被母亲程雯抄起扫帚追打出了部队大院。
他常常说些引人深思的话,譬如“人到底是什么,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个人?”——虽然这样的话在程雯看来,是两字以蔽之:“有病”。
阮文善古怪,阮北晴也古怪。但阮文善受欢迎,部队优秀干部投票几乎全满,她不行。
阮北晴被当成“疯子”后,程雯迫于压力,不愿去给她开家长会。阮文善难得和她吵了一架——不是因为谁去开会而吵,而是因为,他认为程雯身为人母,居然嫌弃这么惊世绝俗的女儿,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墈,书.君· !耕*新/醉-哙\
他揽下了家长会出席人、女儿保安、专用司机等多重身份,揍过被惹毛的小混混,也能在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时,挺起胸脯说“我闺女第一棒”。
说她是疯子?——“在傻子眼里,爱因斯坦都是疯子。”
说理解不了她?——“他们不配理解我闺女。”
说她脑袋有毛病和性格问题都是遗传因素——那他就直接上手了,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遗传因素”。
阮文善的单位与阮北晴学校只有一条街,早上上班时,他将阮北晴送到学校,车停在路边。晚上看几个电影,等阮北晴放学。
作为回报,阮北晴会带一些还算奢侈的东西给他,有时候是提拉米苏,有时候是俄罗斯进口糖果。他最喜欢吃甜食,她知道。
习以为常的生活,贯穿了阮北晴的高二上学期。
直到那一天。
那晚下了很大的雨。阮北晴撑着校服挡雨,沿着路沿石不停走动,一脸阴沉地等候迟来的老爹。
她犯了一天的太岁,上课时因为没背书和老师吵了起来,出门没带伞被雨淋透,好容易出了校门,还被阮文善放鸽子。
事实证明,情况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她淋了十分钟的雨,等来了同样撑着外衣、冒雨疾行的老爹——这位承载了希望的老爹,居然也没带伞。
阮北晴爆发了。
她赌气般冲入雨中。车喇叭声嘈杂混乱,车灯与红绿灯交杂亮起。人行道上挤满了五颜六色的伞,走不快,她干脆在机动车道上飞奔。奔行出一百米外,内心的气才顺了些。
上车后,阮文善问:“怎么不高兴,有人欺负你了?”
她抱着包,没有说话。
“我发现了几件有趣的事情,你可能会喜欢。”阮文善趁着红绿灯的功夫,将一张纸递给她。
纸上是他甲骨文一般的字迹,难看得很。阮北晴满脸都挂着“扰我者滚”,本想把纸页原封不动拍回去,意外扫见了标题。
“99%的人都无法解释的事情:”
“1、‘缸中之脑’悖论:假设你被切除了大脑,神经末梢与电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