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晴一言不发地往菜单上一指。`第`一\墈`书^惘\ _已¢发?布~蕞¨欣,漳*洁.
特浓咖啡,去糖,加冰。
“好嘞,那边有位置,妹妹稍等一下哈。”
服务员没在意她寡言少语的淡漠态度,收款后做咖啡去了。
阮北晴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靠着墙,看向窗外。
卸下所有的气力后,她觉出了难以言喻的疲惫。
已经不止一次了。
她的话被当成耳旁风,她看见的旁人熟视无睹,而她,成了一个不断产生幻觉的“疯子”。
但,谁若有了和她相同的经历,她不信那个人不会“疯”。
......
阮北晴注意了两年,发现周围时不时便会“消失”一些人,他们的一切活动、记忆,都会连带着抹除。
最初,是她关注的大V忽然没了账号,百度怎么搜也搜不到。
后来变成了她喜欢的歌手,变成了曾经教过她的老师。甚至于她闲得无聊打开优酷和爱奇艺,都能发现某位演员连着网剧都消失了。
一个人人间蒸发,阮北晴以为是被封杀了;三个人接连出现,她觉出不对劲。·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出于好奇,阮北晴去微博和知乎问了句那些人的情况,得到的回复让她瞠目:
“啊?他们是谁啊?”
“有过《xxx》这首歌吗?还上热搜榜第一?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都没看出来吗,楼主这是在写小说。”
阮北晴:“?”
她录了个清唱音频上传微博和知乎,附文:“你们真的没听过?”
问到最后,她收到了乱七八糟的评论:
“催更催更!”
“好精彩,我差点以为是真的[狗头]。”
“楼主声音真好听,写个小说居然还把歌编出来[赞][赞][赞]。”
阮北晴起初只是怀疑,但那些大V和歌手离她太远,她以为只是被封杀了,并没有精力深究。
等事情平息下去后,她按部就班的上课,准备高考。
谁知不久后,她莫名其妙成了旁人口中的“疯子”。¢d¢a¨w~e-n¨x+u′e′x*s¨w!.~c/o?m,
同学们都避让着她,老师都让她去看看病,连母亲也长吁短叹,说她总会对着空气说话、“看见”一些不存在的人。
邻居怀疑她有精神分裂症,劝她开药、给她心理疏导,差一点就把她绑到精神病医院电击治疗。
更有甚者,找了奇奇怪怪的“大师”来给她“施法”、“驱魔”,给她喂了乱七八糟的香灰水,害得肚子疼了好几日。
最开始,阮北晴真以为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她本性并不算冷漠,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除了天天承受母亲的河东狮吼,基本是个没有烦心事的人。
可这一桩桩事件发生后,一切都变了。
她去开药,却摆脱不了“病症”。
她尽力去融入每一个团体,旁人却见了她就跑。
她如往常一样,准备了一千只千纸鹤做初中闺蜜的生日礼物,隔天看见自己的礼物掉在了垃圾篓。
那时阮北晴还想,他们不理解不要紧,她多忍让就好。
她成绩很好,从高一开始就拔尖,在尖子班都算是重点关照对象。阮北晴在外面得不到认可,只能满心扑在学习上,企图用成绩填补自信。
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考了第一,写了满满五页的演讲稿,穿上西装,在全校面前做经验分享。
本该是最耀眼的时刻,台下迎来的不是掌声,而是一阵哄笑。
“我们听疯子分享什么?精神病史吗?”
“她可别讲着讲着又说讲台上多了个人,把经验分享变成鬼故事交流会。”
“她原本成绩哪有这么好,十有八九都是那病的作用吧......再说了,光学习好有什么用?我宁肯自己学习差点,也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
阮北晴手一抖,讲稿滑落在地。
聚光灯汇拢到她身上,惨白而扎眼。
她仓皇去捡,台下笑得更大声,甚至响起了掌声。
那不是迎接英雄的掌声。
而是看见马戏团的动物表演失误、看见小丑不慎跌倒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