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张婆子、陈老拐等寥寥数人，且过程充满了意外和凶险。

而刚才呢？

他主动“书写”，制造了“血伥”这个临时的、扭曲的造物。它们成为了他的爪牙，他的盾牌，替他冲锋陷阵，与强大的山精搏杀。虽然血伥最终也消散了，但它们完成了使命——削弱、重创，甚至杀死了目标。然后，《诡谈录》冰冷而高效地执行了收割程序，将胜利的果实直接转化为了可用的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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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虽然凶险依旧，虽然代价沉重（精血、命元、骸骨笔的异化加剧），但其**目的性**和**可控性**，却远非之前的被动遭遇可比！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蕈，带着冰冷的诱惑力，不可抑制地从那疲惫而绝望的心湖深处，顽固地冒了出来：

如果…主动去“书写”呢？

不是像在陈家村那样，为了应付差事或转移危机而写下“山神娶亲”，也不是像刚才那样，为了保命而仓促书写召唤血伥的符咒。

而是…**有预谋地、精心设计地，去“书写”一个故事！**

一个范围可控的、规则明确的、目标弱小的灵异故事。

地点，可以选择一片人迹罕至、但又容易吸引或滋生弱小邪祟的荒坟岗、古战场边缘、或者……就像脚下这片刚刚经历了惨烈厮杀、残留着浓郁死亡气息和瘴气污染的山林？

故事的主角，可以设定为一个因怨念而新生的“伥鬼”？一个被瘴气轻微侵染、刚刚开启灵智的“精怪”？甚至…一个被山精杀死、怨气不散的“新魂”？

规则，要简单，易于触发，更要易于…**收割**。比如，设定其活动范围有限，力量弱小，对生人气息敏感但攻击性不强？

然后，像撒下诱饵的猎手，静静等待。

等待那被故事扭曲现实而吸引来的，或者直接被故事“创造”出来的弱小邪祟，踏入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再然后……

召唤？不，或许不需要再浪费宝贵的命元和精血去召唤额外的血伥。他只需要……一个更精准的触发点。一个能确保目标踏入核心区域的“开关”。甚至，利用环境？利用这山林中本就存在的危险？

最后，当目标触发规则，或者被他引导至预设的绝地，再或者……当它们聚集到一定程度……

**收割！**

《诡谈录》那冰冷的规则会自动运转，将这些他主动“制造”或“吸引”来的“猎物”，连同它们那或长或短的剩余“寿命”，一并转化为最纯粹的命元燃料！

这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地蔓延开来，瞬间占据了陈墨几乎所有的思考空间。

冰冷。

高效。

目的明确。

收益…可观？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意识海中那冰冷的【拾伍日又伍月】。如果能像刚才那样，一次“狩猎”就收获相当于几头山精的命元……不，甚至不需要那么多。只要能稳定地、定期地收割一些弱小的“猎物”，积少成多……那持续侵蚀的绿血污染，那不断倒数的命元枷锁，或许……就有了对抗的资本？

生存的压力，如同万钧巨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濒死者的心头。道德？底线？怜悯？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在亲眼目睹过无数更血腥、更残酷的死亡之后，这些东西，似乎变得……无比苍白，无比脆弱，如同暴风雨中的蛛网。

陈家村那些因他“山神娶亲”而惨死的村民面孔，张婆子血肉模糊的眼眶，陈老拐狂笑着高举自己眼球的癫狂，阿岩在井边自剜双目后露出的诡异笑容……这些曾经让他噩梦连连、充满负罪感的画面，此刻在脑海中闪过时，带来的冲击竟奇异地减弱了。它们被一种更冰冷、更现实的逻辑覆盖了：

他们死了，但他们的命元，滋养了他，让他活到了现在。

那么，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那条渺茫的“回家”之路，主动去“制造”一些注定要被收割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并非嗜杀，这仅仅是一种……**生存的策略**。一种利用手中唯一资源（《诡谈录》）进行高效“生产”的方式。

就像猎人捕猎野兽，农夫收割庄稼。

只不过，他猎取和收割的，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能量。

骸骨笔的嗡鸣似乎加剧了，笔尖的细密骨齿摩擦着空气，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