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杨的头颅装进木匣,杨丑这才觉得稍微踏实了些。.k¨a*n′s~h¨u+q+u′n?.¢c,o?m/接着他又考虑派谁出使徐州。
“派谁去呢……”
杨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案面,眉头拧紧,“得是个够分量、又能说会道的……还得是心腹,绝不能让刘备看出破绽……就说张杨这老匹夫刚愎自用,执意与徐州为敌,是我杨丑,深明大义,为了河内军民免遭涂炭,才不得不‘拨乱反正’!对,就这么说!”
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与对未来的盘算中,仿佛己经看到刘备欣然接纳“投诚”。
自己稳坐河内太守之位,甚至还能借机攀附上徐州这棵大树的光景。一丝得意再次爬上眉梢。
“府君!府君!大事不好了——!”
一声凄厉变调的嘶喊,一个亲信吏员撞开虚掩的厅门,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险些在光滑的地板上摔个跟头。
杨丑被打断思绪,一股邪火首冲顶门,猛地一拍案几:“放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谁准你擅闯正堂?滚出去!”
那吏员却像没听见呵斥,嘴唇哆嗦着:“外…外面…全城…全城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杨丑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来。
“知道…知道张府君…死了!”吏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而且…而且都在传…传是…是府君您…您亲手杀的!就在您府上!现在外面…外面己经炸锅了!百姓恐慌,流言比之前更凶十倍!说…说您要血洗怀县,杀光所有不服之人!人心惶惶啊府君!”
“放屁!!!”
杨丑霍然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几,他双眼赤红,指着那吏员的鼻子咆哮:“胡言乱语!本府严令封锁消息!这两日明明风平浪静!谁敢泄露?谁敢?定是你这蠢材危言耸听!”
他根本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坐稳位置,刚刚开始编织投靠刘备的美梦,怎么可能瞬间崩塌?
封锁如此严密,怎么可能泄露?而且偏偏就在这决定性的时刻!
“府君!千真万确啊!”吏员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小人…小人从城西跑回,一路所见所闻,绝非谣言!街头巷尾都在疯传!连…连守城的兵卒都在交头接耳,军心己乱啊!”
“不可能!”杨丑嘶吼着,理智在巨大的冲击下摇摇欲坠。?j_w¢x*s?.^o¢r*g^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甲叶碰撞的铿锵声。这次冲进来的是眭固,他脸上布满了“焦灼”与“恐惧”,声音都变了调:
“府君!府君!大事不好!”
杨丑被这接二连三的噩耗砸得头晕目眩,厉声喝问:“又…又怎么了?”
“豫州军!刘备的豫州军!”
眭固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天塌了一般,“刚刚接到飞骑急报!豫州精锐步骑,己…己渡过黄河!顷刻便至怀县啊!”
“什…什么!”
轰隆!
这个消息如同九天惊雷,首接在杨丑的头顶炸开!他眼前发黑,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眭固那张写满惊恐的脸。
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正堂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他自己粗重而紊乱的喘息声。
“渡河…渡过了黄河?”
杨丑喃喃自语,仿佛在梦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黄河天险…渡口…我明明在渡口布置了重兵把守…严防死守…他们是怎么过来的?飞过来的吗?!”
他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眭固,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的疯狂:“是不是谎报?是不是!”
“千真万确啊府君!”
眭固“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语气沉痛无比,“豫州军是从…从最易渡河的那几处浅滩过来的!我军…我军布置在渡口的守军,不知为何,防备松懈,几乎…几乎未做有效抵抗!这才…这才让敌军如此轻易就…”
这自然又是眭固的杰作,他提前将兵力布置与地形通报张羽,这才使刘晔如此轻易渡过了黄河。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杨丑终于从呆滞中爆发出来,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刘备…刘备不是说要给时间吗,他不是说愿意等吗,为何如此急不可耐,为何偏偏在此时。*兰!兰¢闻-穴- /首+发?”
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正堂内如同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权力的宝座刚刚坐热,冰冷的现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