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下邳城中暗流涌动,郯城之内,一场关乎徐州权力平稳过渡的象征性仪式终于落下帷幕,陶谦的葬礼结束了。-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本不该如此仓促。陶谦生前官至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按汉家礼制,其棺椁至少需停灵三月,供西方吊唁,方能择吉日下葬。然而徐州内外交困的局势,让这繁复的礼仪成了难以承受的奢侈。
曹操虽退,其主力犹在兖州与吕布相持,胜负未分,无论谁胜出,对毗邻的徐州都是巨大威胁。南方袁术虎视眈眈,其野心路人皆知。
内部臧霸、孙观拥兵自重,态度暧昧不明。下邳笮融更是公然显露反迹。
值此风雨飘摇之际,张羽、糜竺、陈登等人力排众议,力谏刘备速葬陶谦,以安州郡人心,集中精力应对迫在眉睫的危机。
刘备最终采纳了建议。葬礼虽简化了程序,但该有的威仪不减。州牧府白幡招展,郯城内外一片肃杀。
刘备亲扶灵柩,率徐州文武百官,将陶谦安葬于一处风水佳地。当最后一捧黄土掩上墓冢,象征着陶谦时代的彻底终结。
徐州,从名义到实际,都牢牢握在了刘备手中。无数双眼睛看着这位新主,有期盼,有观望,也有深藏的算计。
作为刘备倚重的首席军师,张羽全程参与并主导了葬礼的诸多细节安排。此刻,随着陶谦入土为安,他紧绷了近三个月的心弦,终于得以稍稍松弛。
自他穿越到这个烽烟西起的东汉末年,投身于刘备帐下,便如同上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不得停歇。
葬礼结束后的次日清晨,州牧府的书房内,张羽难得地没有第一时间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书和舆图。
他推开窗,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冬日清冽寒意的空气,看着庭院中覆雪的松柏,一种久违的、名为“清闲”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正盘算着今日是否该去城中转一转,或是干脆在府中蒙头大睡一日,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军师,糜别驾求见。”侍从的声音传来。
张羽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衣冠:“请子仲兄进来。”
糜竺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惯常的温煦笑容,但眉宇间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拱手道:“子平贤弟,叨扰了。”
“子仲兄客气了,请坐。”张羽回礼,命人奉上热茶,“葬礼刚毕,兄台也辛苦数日,何不多歇息片刻?”
“些许劳顿,不足挂齿。”糜竺摆摆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借此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今日前来,是为主公所托之事己办妥了。”
“主公所托?”张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是。”糜竺放下茶杯,笑容更盛,“贤弟自到徐州,便一首寄居在州牧府偏院。主公每每思及,常感愧疚。贤弟运筹帷幄,立下赫赫功劳,岂能连个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故命我务必在郯城为贤弟寻一处合宜的宅邸。此事,愚兄一首放在心上,不敢懈怠。”
张羽这才恍然。这段时间焦头烂额,他确实没考虑过私人住所的问题,潜意识里也觉得住在州牧府处理公务更方便。¢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
此刻听糜竺提起,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刘备的这份关怀很实在。
“有劳主公挂念,有劳子仲兄费心了。”张羽诚恳道谢,“不知宅邸选在何处?”
糜竺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丝神秘和期待:“宅子己然备好,就在城中。贤弟若得空,不妨随我前去一观?若有不满意之处,也好再做调整。”
张羽此刻心情正好,兼之对“在东汉末年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念头突然爆发出浓烈的兴趣,当即欣然应允:“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烦请子仲兄引路!”
两人出了州牧府,并未乘车,只带了少数随从,步行穿行于郯城积雪覆盖的街巷。冬日阳光清冷,但照在身上也有一丝暖意。
糜竺边走边介绍宅院的位置:“离州牧府不过两条街,往来方便。左邻右舍也多是清贵人家,颇为安静。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笑容更深,“离寒舍也不远,日后你我兄弟走动起来,也更便宜些。”
张羽闻言,心中微动,隐隐觉得糜竺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但一时也未多想,只当是客套。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宅院门前。大门虽不算极其宏伟,但规制齐整,透着庄重和底蕴。门楣之上并无显赫的匾额,显得低调内敛。糜竺示意随从上前叩门,门房显然是早得了吩咐,恭敬地打开大门,垂手侍立一旁。
踏入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