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接把这锅扣他赵某头上!带坏了顾家少爷,坏了好姻缘?
"狎妓宴饮,放浪形骸"——八个血淋淋的大字,成了索他命的铡刀!
顾云舟那句"譬如今日",轻飘飘把他赵某人从"陪客"变成了"首恶教唆犯"!**
"清者最易被污"——诛心!
顾云舟一尘不染,那污垢打哪来?
只能是他赵胖子这坨臭肉引来的苍蝇屎!
赵老板的肥躯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冷汗瞬间浸透中衣,一股恶寒从尾椎首冲天灵盖!
他那点披着"体面"外衣的下作把戏,在顾云舟这雷霆一击下,简首蠢得冒泡,脏得发指!
这哪是赴宴?分明是捏了他七寸,要把他吊起来风干!
"哎唷!贤弟…这…这话打扇我老脸啊!"
赵老板猛地弹起,面如金纸,笑容扭曲如丧考妣,声音尖利得走了调:"愚兄老眼昏花!作死!作大死啊!"
他肥掌狠狠拍着光溜溜的脑门,语无伦次地切割:
"这…这地方!烟柳之地!腌臜!忒腌臜!配不上贤弟这金玉人儿的姻缘大事!
走走走!澄心雅筑!"
他几乎是推搡着顾云舟往外冲,一眼也不敢再看瘫软的翠羽和静坐的红玉,活像后面有八百个厉鬼索命。"贤弟的产业!清净!浊气不沾身!"
"赵兄盛情,难却。"
顾云舟顺势起身,脸上哪还有半分苦恼?
只余一丝看跳梁小丑的凉薄讥诮。行至门口,脚步微顿,侧首对红玉方向,嗓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
"长庚,红玉姑娘一曲《春江花月夜》妙入天听,煞费心神。
赏银二十两,冰镇果子两盒——润喉,更涤心尘。"
他半句未提瘫如烂泥的翠羽,只这"涤心尘"三字,如同利刃划开浮华!
——赵老板的污糟是他赵老板的脏,红玉的技艺是红玉的清,顾家少爷心如明镜!
赵老板一个趔趄,几乎栽倒。
红玉抱着琵琶款款起身,对着门口残影深深一福:"谢顾郎君怜恤。"身姿如雪中青竹,眼神澄澈如初。
暖香浮动中,唯有翠羽,一身的冷汗骤然被这"不沾尘"的冷气一激,狠狠打了个哆嗦。
奢靡幻象彻底崩塌,只余刺骨的冰寒刻进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