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声音扰动,从短暂的小盹中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下意识地先看向暖阁角落——厚毯棉垫的位置空空如也!
心脏猛地一跳,老人家瞬间清醒,浑浊的老眼带着一丝未褪的睡意与骤然升起的惊慌,急急扫过整个暖阁。
视线猛地定格在窗下的“咸鱼塌”上。
榻上,小世子竟不知何时己依偎在了女主人的臂弯里,母子俩一卧一蜷,呼吸起伏交错,睡得沉静安详。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紧贴着母亲的胳膊,一只小手还攥着她垂落的一缕发丝。
老人家愣住了,那股未及成形的惊惧如初雪般迅速消融,旋即被一股无比柔和、无比熨帖的暖流淹没,脸上漾开抑制不住的欣慰笑意。
她把手中原本紧握着、下意识想要用来挪动小世子的软垫轻轻放下,唯恐惊扰了这如画的一幕。
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一旁,无声地取过昭晞的小被子,极其小心地、像覆盖一件稀世珍宝般,将它轻轻盖在了昭晞露在外面的、蜷缩着的小身体上。
就在弯腰盖被的瞬间,她浑浊却敏锐的目光扫过女主垂在榻边的手。
那一幕让她眼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根曾带着“暴躁首男体育生”般力量感、似乎蓄势待发要推开小娃娃的手指骨节,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笨拙、极其不情愿、却又无比清晰地姿态,虚虚地、轻轻地搭在了那只蜷缩在她臂弯里的小手上方。
一个无比别扭又无比坚定的守护姿态。
寒知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咂了咂嘴。
行吧……这塌,够大。
勉强……挤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