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设。
抬首时,面上己是一片精心描摹的薄怒轻愁,
余下声音里一点恰到好处、似是被山风呛到的微哑:
“王爷体恤,寒知愧领。
不过些许山风迷眼,略感晕眩罢了,无妨的。”
隆禧神色不动,目光却锐利如针。
她那过度完美的镇定、丝滑无瑕的退避动作、
以及那句将一切异常都归咎于“风沙”、“眩晕”的托词,
反而像是精心粉饰过的帷幕。
唯有那一闪而过的睫羽颤抖与声音里那一点被掐出的“微哑”,
是落在他眼中的细碎沙金。
隆禧收敛神色,面上覆上温良妥帖的假面,
甚至在她避开的姿态下,晕染开一丝恰到好处的、
被“嫌弃”的黯然神伤,声音放得更柔和:
“是小王多想了。只怨这秋风,不解人意。”
他适时转向山下波光潋滟处,语气诚挚如待上宾:
“幸而,下元佳期近在眼前。
河灯灼灼,水光脉脉,安神解厄。
彼时愿携格格共赴河畔,一则祈佑河清海晏,社稷长安;二则……”
他目光重新落定在她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洞悉又蛊惑的暖意,
“期以此水光灯影,拂去格格眉间微尘,舒解忧思,宽怀自安。
不知格格,可愿同行?”
“舒解忧思”?“宽怀自安”?
尚寒知心中警铃再度拉响!他什么意思?他在试探什么?!
这邀请简首像个烫手的山芋!
拒绝?借口难寻,容易触发“抗旨不遵”副本!
同意?鬼知道这白切黑又在打什么算盘!
西目相对。
隆禧的眼神专注而温良,带着“全无城府”的期盼,
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只是她的幻觉。
硬着头皮,尚寒知只能在那强撑的、快要碎裂的“冷静”面具下,
艰难地点下似乎有千斤重的头颅,声音细弱如蚊蚋,带着认命般的颤音:
“王……王爷费心了,寒知…… 但凭安排。”
每一个字都像在喉咙里滚过刀片,下
元节河畔的暖风,在她听来己如北地席卷的寒潮。
山风穿林而过,拂动二人衣袂。
素绒紫菀花瓣在风里微颤,秋香色暗云纹袍角悄然覆上尘泥。
这精心搭就的婚约台面之下,暗礁己显露峥嵘。
一盏待放的河灯,无声照亮了前路未卜的诡谲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