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温和地问:“为什么?”
“我家里出了点事。,飕¨搜*小-税?徃_ .罪¢歆.漳-截-庚?芯~快+”
“什么事?”
“......”
她本以为自己能平静地说出“我爸没了”四个字。
可她的唇颤动片刻,咬紧牙,却在那一刻涌出眼泪。
“我爸他、他......他晕倒了......”
“别哭啊,是刚刚晕倒的吗?”班主任没明白到发生了什么,柔声劝着,“不要紧,没准是低血糖,没准......”
不是的。她心想。他不是低血糖,一早上就直挺挺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的人,怎么会是低血糖呢?阮北晴分明有了猜测,但她还是匆忙擦掉了泪,平稳应道:“我知道,我没事的老师,我等他回来。”
她想,万一呢?
都说“好人有好报”,阮文善是军医,他救了很多人的命啊。
可她一开门,是失魂落魄的母亲,是战士低沉着脸,把衣服整齐地递回家里。
他们说:“北晴,后天去送一送你爸爸吧。¢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
阮北晴醒来后,眼角有些湿润。
惺忪中,她问:“今天......是我爸多少周年了?”
程雯愣了下,又是难过又是高兴,“两周年四十五天,北晴你想起来了?”
“......”
她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两个记忆在脑海中撕扯,让她分不清哪个是事实。
但她缓缓开口:“我想起来了。”
“我去叫的救护车,阿姨送我去的学校,那天晚上,我舅舅,我大姑和表姐,她们都来了。”
程雯喜极而泣,“能记得就好,能记得就好。”
阮北晴别过头看窗外景色,不再回应。
医生给她做了复查,欣慰道:“病情终于稳定了。”
于是没过多久,阮北晴出了院。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许多天,直到某个夜晚,她又梦见了那晚的事情。
醒来后,阮北晴对这两个彼此矛盾的“记忆”再次质疑——
不对啊,那天晚上就是阮文善来接的自己!
她从未查过有关“缸中之脑”的任何事,也没听说过《星际穿越》,如果不是阮文善,谁会神神叨叨的告诉自己这些?
可是在医院里“看见”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哪一段记忆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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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北晴想不通,瞒着所有人报了警。?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她声称是人口失踪,警察一查,发觉阮文善早在两年前销户。
民警小哥还纳闷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说一个销户的人失踪?”
“他没有死,他......”阮北晴顿了下,“算了。”
她挂断了电话。
往后数日,阮北晴过得越来越奇怪。
她在期末考了第一,站上讲台分享的一刻,梦境与现实于一刹重合。
台下分明无人说话,她却听见了嘲讽声,一声比一声清晰。她手一抖,讲稿落地,整个礼堂起了些微的轰动,她像是炸了毛,忽然怒道:“滚!都给我滚!”
......然后,老师再也不敢让她来分享经验,同学都不敢正眼看她。
她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像是喝了什么失忆水、孟婆汤,忍不住怀疑身边的一切。
这究竟是现实的世界,还是仅仅一个梦呢?
究竟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她想了三天,听课时都是走神的状态。就连老师提问和罚站,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天,她罚站途中,扫见了窗台上的水果刀。
一个想法窜入脑海中:梦里会觉得疼吗?
她很好奇,于是默不作声地摸下刀,刺入小臂。
皮肉翻开,血水流淌。她的刀尖打着颤,额上沁出汗珠,终听同学惊呼:“老师不好了,她想自|杀!”
水果刀被打掉。阮北晴任由旁人手忙脚乱地递来药膏和绷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像确实会疼。”
她尝试蹦极,尝试坐过山车,尝试遁入水中憋气——若非恰好有个路人经过,她恐怕见不到如今的太阳了。
后来她渐渐明白,此事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