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摆摆手，楚歆就出门了。

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不是吧，还在这守着呢？还没打起来啊？”游天肃特意跑来，看到和之前离开的场面无二，又失望离开了。

凉夜寂寂，明月慷慨洒下银白色的月华，落在石阶和她的氅衣上，发梢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而此时的幽紫正全神贯注于角落光亮处。

烛火透过轻纱映照在他的脸庞，投下淡淡的阴影，火光在他的眼眸中静静燃着，眼睛深邃而明亮。他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最初印象里的小人现在被时光磨出了棱角，面部线条依旧清润。

他提笔不知写了什么东西，之后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微笑中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幽紫道：“你在写什么？”

周合道：“待会儿给你看。”

之后的他拈起那张纸条，随手一甩，纸条就飞了出去，像只发光的小蝴蝶。

纸条飞往窗边，她伸手抓住。

幽紫向对方投去狐疑一瞥，发现他并没有想趁机跑走的想法，这才放下心低头去看纸条上的字迹。

因为光线太暗，看清楚颇为不易，加上自己根本不认得几个字，也就抱着稀松平常的心理去观察。

自己挡住了月光，导致看清更不易，于是就把纸条举起来看。

周合拿笔头有规律地点着案面，望着她上下翻转纸条，不言语。哒哒的响声在空荡的学堂里显得尤为清脆。

上面就写了四个字，她第一眼就看到个“魔”字，兴奋道：“我认识这个字，是‘魔’字。”

那天李岁教她写魔字，虽然笔画多，可她还是牢牢记住了。

身为一个魔，怎么能不知道魔字怎么写。要是连这都不知道，可就太丢脸了。

他当即一愣，转而说道：“早说你识字啊。”

她不解道：“识字怎么了？”

忽然，一阵轻风吹走她手里的纸条。她及时反应，立刻踮起脚去抓，然而这并没有用。

“早说你识字我就不给你看了。”周合拿回纸条，把它卷作皱巴巴的一团。

“周合！”她有些生气了，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又拾起那一团，用手指捏住对她道：“你还想看？”

幽紫道：“如果上面写的是骂我的话那就算了。”

幽紫心想：知道自己识字了马上把纸条收回去，看来这上面肯定没写什么好话，不然他这么急着拿回去又为了什么？

“不是。”

她听到后有些出乎意料，同时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幽紫道：“那你再给我看看，我想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周合道：“哦。”

幽紫心想：这么爽快？！那他之前收回去又算什么？

不管了，拿到再说。

就算自己认字不全，她大可先握在自己手里，等之后再拿去给识字的人看。

就在小纸条快要出窗时，它突然停下了，准确来说应该是盘旋在上空而不再往下。

“你搞什么？”她不满问道。

周合道：“够不到那就想方设法去够。”

幽紫道：“我怎么想方设法，我一离开你就跑了，我算是明白你的小心思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周合道：“你身后不就有张木凳吗？踩着它去够。”

虽然莫名其妙，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有一张快到她大腿的木凳。

幽紫心道：什么时候搬来的？谁搬的？自己怎么半点动静都没听见？

她看看周合，看看上空的纸条，决定照他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