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脸上瞬间涌上怒意,伸手就要去抓!
“让他查!” 陈老拐嘶哑低沉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定住了陈二的动作。
陈老拐浑浊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陈墨那跌跌撞撞冲向供桌的背影上,枯瘦的手指在拐杖兽头上缓缓摩挲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冰冷的探究。
祠堂内,光线比外面更加晦暗阴森。浓郁的香烛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带着陈腐的气息,刺激着鼻腔。无数牌位在幽暗中层层叠叠,如同沉默的墓碑森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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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顾不上这些!他像一头扑向猎物的饿狼,踉跄着冲到供桌旁那堆散发着浓重霉腐味的旧村志前!那些用麻绳捆扎、或散乱堆放的泛黄册子,此刻在他眼中,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颤抖着,用那只尚且完好的左手(右手依旧冰冷刺痛,如同不属于自己),粗暴地抓起最上面一册!灰尘和细碎的纸屑瞬间扬起!他顾不上呛咳,也顾不上那刺鼻的霉味,用近乎疯狂的速度,解开那几乎要断裂的麻绳!
哗啦——!
粗糙、脆硬、边缘卷曲破损的纸页被猛地翻开!一股更加浓烈的、如同坟墓深处散发出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上面模糊的墨迹,借着高窗透下的微弱光线,疯狂地扫视着目录,翻找着任何可能关于“山神”、“祭祀”、“娶亲”的字眼!
“……武国正元三十一年夏,大旱……”
“……某月某日,陈大壮之女适邻村张氏……”
“……冬月,族老陈三寿终……”
“……秋,蝗虫过境……”
没有!没有!
全是赋税!婚丧!天灾!人祸!枯燥得令人窒息!没有任何关于“山神”的只言片语!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陈墨的额头滚落!他猛地丢开这本,又抓起另一册更厚、更陈旧的!纸页更加脆黄,虫蛀的孔洞密密麻麻!他颤抖的手指艰难地翻动着,纸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碎裂成齑粉!
“……武国正元二十七年秋……”
“……某年某月,嫁娶……”
“……某年某月,丧葬……”
“……某年某月,赋税……”
还是没有!翻遍目录,找不到任何相关的标题!正文里,全是冰冷重复的生计挣扎!没有任何神秘!没有任何传说!更没有任何“二十年献祭”、“山神新妇”!
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呼吸急促起来,动作更加粗暴!一本!又一本!他疯狂地在那堆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旧册子里翻找着!灰尘弥漫,呛得他连连咳嗽!脆弱的纸页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痛苦的撕裂声!
“……武国正元七年夏……”
“……某月某日,孙氏女小莲……”
“……冬,大雪封山,冻毙牲畜……”
孙氏女小莲?陈墨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记得!在祠堂时,陈老拐让他翻看过!落款是“陈墨”!
他颤抖着翻到落款处——蝇头小楷,墨迹早已干涸发黑!**陈墨**!
但正文里……只有“孙氏女小莲”的名字和简单的婚嫁记录!根本没有“山神娶亲”!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整个后背!寒意比右手的刺痛更加冰冷刺骨!
他丢开这本,如同扔掉烫手的烙铁!又抓起一本!更早的!纸页脆得如同枯叶!
“……前朝景和年间……”
“……水患……”
“……赋税……”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关于“山神”,只有他昨天在旧志里看到的那几处语焉不详、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什么“云雾山邪性”、“早年丢过姑娘”……模糊得如同风中的尘埃!根本没有任何成型的、清晰的、尤其是关于“二十年献祭”、“贞洁处子”、“山神新妇”这种细节清晰的记载!
他昨天写下的……“二十载一循,献贞洁处子为山神新妇”……在所有这些陈腐的旧村志里……找不到任何依据!
是……“首创”!
这个冰冷的事实,如同万钧巨石,狠狠砸在了陈墨的心上!砸碎了他最后一丝绝望的侥幸!
“噗通!”
陈墨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膝盖重重地砸在祠堂冰冷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