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每年腊月廿三为'灶神节',着礼部备下三牲,由御厨率天下庖厨,为百姓煮一锅'万家平安粥'。"
丹墀下爆发出欢呼声。
圣女仰头望着飞檐上的脊兽,阳光正落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落了层细雪。
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密室里,苏小棠皮肤下流转的金芒——那哪是灶神的力量,分明是人间千万个灶台的光,攒成的星河。
而在城南的青竹书斋里,学者正对着烛火翻书。
案头堆着《齐民要术》《山家清供》,最上面摊开的是本泛黄的《心味录》,页脚密密麻麻记满批注:"苏小棠论面:发过的面非废材,用果酸激其甜,如唤沉眠之人......"他蘸了蘸墨,在空白处写下新的一行:"烟火入魂,方为至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烛火忽的一跳,将"至味"二字映得发亮。
学者抬头望向窗外,御膳房的方向飘来炊烟,像条淡青色的绸子,软软地缠上了晨空。
他笑了笑,提笔在书脊上补了几个小字——修订版。
青竹书斋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学者搁下狼毫,指腹抚过《心味录》修订版的书脊。
墨迹未干的"修订版"三字泛着乌光,与书页间夹着的樱桃干、菠菜叶标本相映——那是他跟着苏小棠在后厨蹲了半月,记菜谱时顺手夹的。
窗外传来马蹄声,礼部员外郎捧着鎏金托盘跨进门槛:"先生,各国使节已在偏殿等候。"
学者将书轻轻放进锦盒,指尖在盒盖雕花上顿了顿。
三年前他初见苏小棠时,这姑娘正蹲在御膳房角落啃冷馒头,袖口还沾着灶灰;如今书里夹着的,是她改良樱桃酥的笔记,墨迹里浸着"用酸煞甜"的巧思。"去吧。"他提起锦盒,檀香混着墨香飘出窗棂,落在偏殿外的银杏树上。
偏殿内,波斯使节的鎏金胡瓶与大辽使者的兽纹银盏交相辉映。
学者掀开锦盒的刹那,高丽国使凑得近些,鼻尖动了动:"这书...有股子甜香?"学者笑着翻开序言页,墨迹未散的字迹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世间最伟大的力量,不是刀剑,不是权谋,而是那一碗热汤背后的温情。"
大食商人抚着胡须低笑:"此等妙理,该让我家乡的厨娘也看看。"话音未落,殿外突然飘来股熟悉的香气——是苏小棠常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学者转头望去,陆明渊正倚着廊柱,手里端着青瓷碟,碟中蒸糕还冒着热气:"刚从御膳房端来的,趁温乎尝尝?"
"你倒会挑时候。"学者接过蒸糕,咬下一口,甜糯裹着桂香在齿间化开。
陆明渊望着偏殿内交头接耳的使节,眼底浮起笑意:"等《心味录》传到海外,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大食的商队会带椰枣来换咱们的糖霜方子。"
此时的天膳阁内,老厨头正把铜钥匙串拍在苏小棠掌心。
钥匙磨得发亮,撞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当年他在柴房教她看火时,灶膛里噼啪的木柴声。"从今天起,这阁子归你了。"他背着手往门外走,又突然停步,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是当年他藏在灶台砖下的《厨经》手抄本,"我去城南的小厨房教新学徒,明儿开始,你得自己掌秤了。"
苏小棠攥着钥匙,指节发白。
她想起八岁那年,老厨头揪着她的后衣领从柴房拽出来:"哭什么?
灶王爷最烦掉金豆子的厨子。"又想起上个月老厨头在密室里说的"烟火气",此刻钥匙上的温度,和当年他按在她手背上教她揉面时的温度,一模一样。"您...会常来吗?"她声音发涩。
老厨头没回头,只挥了挥布满刀疤的手:"每月初一,我来尝你做的新菜。
要是咸了..."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飘进窗的柳絮,"就当是你小时候往我汤里多撒的那把盐。"
门"吱呀"一声合上,苏小棠望着案头的《天膳阁食谱》,突然笑了。
她抽出笔,在"樱桃酥"那页批注旁添了行小字:"发过的面是困着的甜,得用人心把它叫醒。"墨迹未干,阿福掀帘跑进来:"掌事!
张婶说新到的冬笋尖儿嫩得能掐出水,让您去挑!"
"来啦!"苏小棠把钥匙串往腰间一挂,转身时带起风,吹得案上的纸页哗哗响。
数月后的清晨,京城西市的青石板还凝着霜。
挑着竹篮的妇人刚掀开盖布,甜香便裹着热气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