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染缸,重重地摔在布满灰尘和染料残迹的地面上!
盒子不大,约莫一尺见方,材质是厚实的铸铁,边缘有焊接的痕迹,密封得极好。虽然浸泡在污水里不知多久,但盒子本身除了污泥,并无明显锈蚀破损。盒盖上,赫然镶嵌着一把小巧的、同样沾满污泥的黄铜锁!
“密封箱!”林岚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她看着地上的铁盒,眼神锐利,“这种老式铸铁密封箱,是以前染坊存放贵重染料配方或者特殊溶剂的!防水防潮!里面…”她的目光投向那把黄铜锁。
陈锋蹲下身,无视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污泥,用一块破布用力擦拭着盒盖和锁孔周围的污垢。污泥被刮开,露出下面深褐色的铸铁本色和锁孔。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包,选了几根细长的探针,屏息凝神,如同进行最精密的手术,将探针缓缓插入锁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染坊废墟死寂一片,只有陈锋细微的、调整探针角度的摩擦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把小小的黄铜锁上。这密封的铁箱,就是“渔夫”埋藏的潘多拉魔盒!里面会是什么?是身份证明?是通讯密码?还是指向下一个阴谋的指令?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却如同惊雷的弹子跳动声响起!
陈锋的手指稳如磐石,轻轻一拧。
“咔嚓。”
黄铜锁应声而开!
陈锋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缓缓掀开了沉重的铸铁盒盖。
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干燥剂和极其微弱、几乎被污水臭掩盖的松节油酸味的气息,从盒内飘散出来。里面没有水渍,干燥得如同沙漠。盒底,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数层厚实的防水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扁平物件。
陈锋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纸包,一层层剥开。动作轻柔,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油纸下,是一本封面早己褪色、纸张泛黄发脆的硬壳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印着模糊不清的厂标——正是这座废弃染坊的老标记。
笔记本?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渔夫”的秘密,就在这泛黄的纸页里?
陈锋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小心地翻开笔记本硬脆的封面。扉页上,没有名字,只有一行用深蓝色墨水书写的、遒劲有力却带着岁月侵蚀痕迹的字迹:
**“归巢之引,遗影为证。”**
字迹的颜色和质感…与“蜂鸟”指令如出一辙!是“渔夫”的手笔!
归巢之引?遗影为证?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陈锋的脊背。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翻开了下一页。
没有预想中的密码、名单或指令。
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被仔细裁剪过、西角微微卷曲的黑白照片,静静地贴在发黄的纸页上。~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
照片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相当完好。画面背景是模糊的、带着旧时代风格的欧式建筑一角。照片中央,是一个穿着笔挺深色中山装的青年。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首视镜头,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含蓄却充满自信的笑意。他站得笔首,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形状特殊的金属徽章——那徽章的样式,陈锋和林岚都再熟悉不过!
复兴社!那个臭名昭著的特务组织!
而照片上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赫然是顾明远!是至少七八年前、刚刚加入复兴社时的顾明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染坊废墟里浓烈的恶臭似乎瞬间消失。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只剩下陈锋指腹下照片那冰凉的、光滑的触感,和他胸腔里那颗骤然沉入冰海的心脏。
归巢之引?遗影为证?
这就是“渔夫”的“归巢”?这就是他留下的“遗影”?!
没有身份,没有密码,没有下一步指令。只有一张顾明远穿着复兴社制服、意气风发的旧照!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刚刚对顾明远建立起的、那点极其脆弱的信任之上!更像是一个来自深渊的、充满恶毒嘲讽的宣告——看,这就是你们试图挽救的“同志”!他骨子里流的,从来都是黑色的血!“南海”才是他真正的归巢!
林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死死盯着照片上那张年轻而陌生的脸,又猛地抬头看向陈锋,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震惊和被愚弄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昨夜顾明远在残碑前递出电台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