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的呻吟。
我们脚下的操场,那些刚刚化作黑泥的丧尸残骸,连同碎裂的水泥块和草皮,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空间扭曲之力硬生生撕裂、错位!
几米开外,一大片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形成一道陡峭、怪异的土丘,而另一侧则诡异地向下凹陷,露出下方扭曲断裂、如同巨大伤口般的水泥层和管网。
“啊!”林夏站立不稳,惊呼着向后倒去,被顾清明残存的机械臂及时捞住。
她的身体在剧烈晃动中撞到了旁边一根扭曲的路灯杆,手臂外侧被锋利的金属豁口划开一道血痕。
鲜血涌出,滴落在脚下那片被空间扭曲撕裂开、裸露出的诡异黑色土壤上。_狐`恋_蚊-穴/ `首′发/
,!
异变陡生!
那几滴鲜红的血液,并未渗入泥土,反而像滴在了滚烫的铁板上,嗤嗤作响!
一缕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紫色光晕,瞬间从黑色的土壤中腾起,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精准地缠绕上林夏手臂的伤口!
“呀!”林夏触电般猛地抽回手,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致的惊恐。
她死死捂住流血的手臂,但指尖缝隙里。
那道被紫色光晕缠绕的伤口,边缘的皮肉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微微蠕动、变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钻进去。
“我的血…它在…和什么共鸣?!”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镜渊残余能量!”学姐脸色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毫不犹豫地从自己残破的衣角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 。
动作快如闪电地缠住林夏的伤口,试图隔绝那诡异的紫光。
“它们在主动污染活体血液!就像…就像在寻找新的容器!”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我臂上蔓延的黑色血管。
容器!这个词像重锤砸在我们每个人心上。
“必须离开这里!”顾清明的机械义眼疯狂扫视着周围如同末日画卷般不断扭曲、崩解的空间。
教学楼的外墙像融化的蜡烛般流淌、变形;远处体育馆的穹顶扭曲成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灰暗,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眩晕的、不断变幻的油彩状旋涡,冰冷的非自然光从旋涡中泼洒下来,将一切染上妖异的色彩。
“空间坐标彻底紊乱!物理规则正在崩溃!我们被困在镜渊的深层结构里了!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的学校!”
镜渊的深层空间!
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比任何丧尸的嘶吼都更刺骨。
现实世界的锚点已经消失,我们坠入了诅咒的核心坟场。
“去实验楼地下室!”学姐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母亲最后的实验室在那里!她留下的东西…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的眼神扫过我臂上的黑纹和林夏捂着的伤口,里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紧迫。
没有时间犹豫。
我强忍着臂上血管侵蚀带来的冰冷麻痒和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饥饿低语,用力点头。
林夏咬着牙,用学姐缠好的布条死死压住伤口,强行站直身体。
顾清明仅存的机械臂切换出锋利的格斗刃,充当开路先锋。
“走!”
实验楼如同一个在噩梦中挣扎的巨大怪物,矗立在前方那片不断扭曲的诡异光景中。
通往它的那条曾经笔直的林荫道,此刻变成了噩梦般的迷宫。
地面不再是连续的,巨大的裂缝如同贪婪的黑色巨口,毫无规律地撕裂开来,深不见底,散发着阴冷的虚空气息。
断裂的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钢筋像被无形巨力揉捏过的废纸,怪异地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着,投下支离破碎、不断变幻的阴影。
顾清明在前,他那闪烁着红光的机械义眼如同黑暗中的探照灯,急速扫描着前方每一寸看似稳定实则危机四伏的空间。
“左前方三步,地面将在1.7秒后发生垂直断层!右侧悬浮物有碰撞轨迹!跟我标记点!”
他的声音冰冷、快速,每一个指令都精确到毫厘,成为我们在混沌中唯一可靠的灯塔。
我们紧随其后,在崩塌与悬浮的碎片间惊险地跳跃、穿梭,每一次落脚都感觉像是踩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
身后,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