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苏若苕拽住她,从匣子里摸出块桂花糖塞过去,"咱们呀,把绣品绣得比画儿还俊,比什么都强。"
试用期第十日,苏若苕抱着账本去给老夫人请安。
沈清妍正跪在脚踏上捶腿,见她来便抿嘴笑:"妹妹又来讨夸了?"
"孙女儿讨的不是夸。"苏若苕展开两张图表,一张红一张蓝,"这是绣房半月收入,比之前涨了七成——"她指尖点着蓝图,"这是厨房米粮损耗,沈姐姐管的那半,比我多耗了二十石。"
老夫人扶着眼镜凑近看,眉峰渐渐挑起来:"二十石?
够府里上下吃半个月了!"
沈清妍的指甲掐进帕子里,勉强笑道:"许是下人们手松......"
"手松?"李三娘突然接口,"昨儿我见张婆子的侄子往马车上搬米袋,说是给老家的弟弟娶亲。
沈姑娘还说'都是苦哈哈,多给两升是两升'。"
老夫人把图表往桌上一摔,茶盏里的水溅出来:"好个'苦哈哈'!
我苏府的米,是给主子吃的,还是给奴才填窟窿的?"
夜色浸进东厢时,苏若苕在烛火下翻那本旧账。
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出张纸条,墨迹己经发淡,却还能看清几个字:"沈家与苏府联姻,务必掌控中馈。"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双鱼佩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窗外起了风,吹得烛芯"噼啪"响,把纸条上的"掌控"二字映得忽明忽暗。
小桃端着热粥进来时,正见自家小姐把纸条仔细收进妆匣最底层。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她脸上,平时总弯着的眼尾绷得笔首,倒像庵堂里那尊怒目金刚。
"小桃,把顾世子送的算盘擦干净。"苏若苕摸着妆匣上的铜锁,声音轻得像叹气,"试用期最后一日......该让某些人看看,什么叫'针脚稳,底气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