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人，原来她脖子上的玉坠不是普通的嫁妆，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早就在二十年前织成了一张网。

“明日去楚州。”顾砚之伸手稳住她发颤的肩膀，“苏家在楚州的老掌柜跟着柳夫人出过海，他该知道林氏商号的下落。”他忽然低头用指节敲了敲她额头，“别皱眉头，你装憨萌时的歪点子呢？”

苏若苕被他敲得笑出声，刚要回嘴，就听见老陈头在门外轻咳两声。

老人摸黑走进来，手里的烟袋锅子闪着红光：“后半夜该起雾了，小的家的热炕头还暖着，两位要是不嫌弃……”他的目光扫过暗格里的铜钱，又迅速移开，“小的屋里有本旧族谱，是我祖父传下来的，说不定能给姑娘解个闷。”

苏若苕和顾砚之对视一眼。

老陈头的祖父是前明的账房先生，这“族谱”里，怕藏着比铜钱更沉的秘密。

废仓外的秋虫突然噤了声，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苏若苕把铜钱和小册子仔细包进顾砚之的外袍里，转头对老陈头笑道：“老丈的热炕头，可比苏府的软床有意思多了。”她望着顾砚之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庵堂，他也是这样，总在她要摔跟头时，默默伸来一只手。

这一次，他们要顺着这根线，把二十年前的雾，全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