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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苕突然握住顾砚之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顾郎，我娘的包裹根本没被赎走，是被人从当铺转到了侯府库房。"她转身对张掌柜笑，梨涡浅浅，"张掌柜，你是被人当枪使了。

不过——"她的声音陡然冷下来，"谁让你当的枪？"

张掌柜"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得柜台咚咚响："是...是个戴斗笠的！

小的真不知道他是谁，只说照做就给五十两银子！"

小王在旁嘀咕："我就说那斗笠人奇怪，大夏天还戴斗笠，脸都遮严实了，说话还捏着嗓子——"

"够了！"苏若苕突然提高声音，又立刻放软，"小王，去后堂给张掌柜倒杯茶，他这会子该渴了。"等小王跑开，她俯身盯着张掌柜，"我不为难你，你只需记住：若有人再问起这当票，你就说苏府嫡女亲自来查过，连侯府的账本都对过了。"

张掌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小的记牢了！小的记牢了！"

出了当铺，顾砚之替她拢了拢斗篷："要去侯府库房？"

苏若苕望着天上飘的云，嘴角勾起抹狡黠的笑："急什么？

库房重地，哪能说进就进？

我倒想起，昨日小翠说她表舅在侯府当杂役，管着库房钥匙——"她突然拽住顾砚之的袖子，"顾郎，你说我要是带小翠再去趟当铺，借口要赎回件旧物，能不能引出那戴斗笠的？"

顾砚之低头看她，眼底的阴霾散了些："你呀，又要当戏精了？"

"戏精怎么了？"苏若苕歪头，"当年在庵堂，我扮过哑姑要回香客的金镯子，装过疯婆子吓退偷供果的小乞儿——"她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顾郎，你说那斗笠人，会不会是当年害我娘的？"

顾砚之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发顶："不管是谁，我们一起查。"

风卷起一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苏若苕肩头。

她望着当铺的方向，袖中当票被攥得发皱，却更紧地握住了顾砚之的手——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真相沉在旧纸堆里。

回到苏府时，小翠正蹲在院门口逗猫。

见她回来，立刻蹦起来："姑娘可算回来了！

厨房刘婶说新腌的酸黄瓜好了，让您去尝尝——哎，这不是顾世子吗？"

苏若苕冲小翠眨眨眼："明日跟我去趟当铺，我要赎回当年当的那对银簪子。"

小翠眼睛一亮："好嘞！我这就去拿竹篮，装两根酸黄瓜路上吃！"

顾砚之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低笑出声："你呀，连小翠都要拉来当帮手。"

苏若苕捏了捏他的衣袖："人多热闹嘛。

再说——"她的声音轻了些，"我总觉得，那戴斗笠的，还会再出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交叠着铺在青石板上。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像是旧年的幕布被轻轻掀开，露出后面藏了十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