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迎新并未留意李世民那副气闷模样,兀自兴奋道: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修坝之事便可尽快提上日程了!”
“我只需出谋划策,其余诸事,自有官府操办!”
心头最大的难题迎刃而解,陈迎新此刻只觉浑身舒泰。·w-e.n·x~u\e!t¨x?t-.*c`o\m.
他刚端起茶盏,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惊得他手腕一抖,那茶杯险些脱手!
那李淳风不是该在参悟修行么?怎地躲在暗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瞧他那副神情……莫非是在看相?
陈迎新想到此处,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将起来,赶忙出声:
“李道长?”
“在下尚有些疑惑,想向道长请教一二。”
李淳风这才猛地回神,茫然望向陈迎新。
方才他暗中给陈迎新相面,只觉此人如同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
他费尽心神推演,竟连一丝一毫的端倪都算不出来!
这究竟是何缘由?
李淳风研习相术二十余载,观人无数,从未遇过这般情形!
便是陛下的面相,他亦能窥得几分天机。
为何独独这陈迎新,竟如天外顽石,滴水不漏?
陈迎新说话时,他仍在苦苦思索此事。/x/i¢a?o~s+h\u~o~g+u,a\i`.`c′o′m!
“在下有些疑难,想请道长解惑。”陈迎新见他发怔,只得又重复一遍。
此刻,他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看李淳风这满脸困惑的样子,莫非真在给他推算命格?
难道方才那番胡诌,竟没能打消他的疑虑?
这家伙年纪轻轻,不至于如此了得吧?
不行,得赶紧找个由头岔开话题!
陈迎新心念电转。
如今是贞观五年。
李淳风出现在老龙家,想必尚未被陛下重用。
那些道教典籍问世尚需数十年,眼下李淳风声名不显!
至于那改版的浑天黄道仪,此刻也定然还未问世——那事该发生在贞观七年。
陈迎新略一盘算,心下稍安。
不如就提提这事。若能引得李淳风注意,让他一门心思去琢磨浑天仪,自然就无暇顾及自己了。
“小友但说无妨。”李淳风含笑应道。
陈迎新开口道:“道长近日可曾听闻陇西一带星象有异?”
“今年已是第二回了,绝非吉兆。~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李道友精研天文,不知可曾留意此事?”
李淳风连忙道:“不想小友亦通晓星宿!此事我琢磨已有三四年光景。”
“大唐现用的浑天仪年深日久,已难精准推演星象变化。我早有心思将其改良一番。”
此言一出,李世民也来了兴致。
朝中对此星象异动自然也有察觉。虽说眼下尚无祸事,但已有不少大臣忧心忡忡,认为此乃凶兆。
甚至有人进言,要他下罪己诏,以防上天降灾!
简直是荒谬绝伦!
此事搅得李世民心烦意乱,他自问未行不义,老天何以要责罚于他?
此刻听李淳风提起,自然关切:“可是指张衡所制那浑天仪?那物确实不甚合用。此番星象异常,浑天仪全无征兆,朝中那些迷信之人,便借此说是天降凶兆。你真能将此物改良,解决此弊?”
李淳风肯定道:“浑天仪结构简陋,出错在所难免。臣数年前便着手研究。若能改良成功,应可避免此类误判。”
李世民闻言心情一振:“那你如今可改良成了?”
“尚未成功,试验多次,皆以失败告终。”李淳风如实相告。
恰在此时,陈迎新忽然插话:“关于浑天仪,在下倒略知一二。依我看,是因其年代久远,本身结构过于粗疏所致。”
李淳风双眼一亮,惊喜道:“小友之言,深得我心!不知小友可有良策?”
陈迎新道:“不知长如何试验。不过在下以为,若能在其外部再加一层结构,或更合天道运行之理。”
李淳风闻言陷入沉思,眉头紧锁。
陈迎新又加了一句:“打个比方,将原先两重的浑天仪改为三重。外层设地平、子午、赤道诸环圈;中层置黄道、赤道、白道诸环;最内层则安放一个可绕极轴转动的平行双赤经环。如此测量,结果是否会更为精准?”
“当然,此乃在下随口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