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按着右腿。月光下,他衣袍下摆已经晕开一片深色。
姜绾歌轻盈地落在他面前,顾云霁猛地抬头,折扇已然出手,在看清是她时才骤然收势。
你怎么...他声音嘶哑,额头上全是冷汗。
闭嘴。姜绾歌蹲下检查他的伤势,手指碰到一片湿热,箭伤崩开了?
顾云霁扯了扯嘴角:小伤...咳咳...
远处又传来呼喝声,姜绾歌一把架起他:能走吗?
勉强...
两人贴着墙根移动,每走几步顾云霁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转过一个拐角,姜绾歌突然发现这是个死胡同。
该死!她急得跺脚。
顾云霁却低笑起来,指着墙角一堆杂物:帮我挪开那个破柜子。
姜绾歌将信将疑地推开腐朽的木柜,后面竟露出一个狗洞大小的缺口。
你认真的?她瞪大眼睛。
要么钻,要么等死。顾云霁已经开始往洞里爬,我选钻。
姜绾歌咬了咬牙,跟着爬了进去。里面是条狭窄的地道,潮湿阴冷,充斥着霉味和老鼠屎的臭气。
这是...
小时候发现的秘密通道。顾云霁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通向城南的废弃染坊。
姜绾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时碰到顾云霁的靴底。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
钻出地道时,两人都成了泥人。顾云霁瘫坐在染池边,脸色白得像纸。姜绾歌撕开他的裤腿,箭伤果然完全崩裂,血肉模糊。
忍着点。她取出银针,快速缝合伤口。
顾云霁咬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帕子,额角青筋暴起。等姜绾歌包扎完,他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药...他虚弱地指了指胸口。
姜绾歌从他衣襟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碧色药丸。顾云霁就着她的手吞下,舌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
你!姜绾歌触电般缩回手。
不是故意的...顾云霁闭着眼笑,没力气了...
药效发作得很快,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姜绾歌这才有空打量四周——这是个荒废多年的染坊,破败的布匹像鬼影一样悬挂在横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