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硕,气势亦是颇为雄浑。
站起身后便怒视着贾瑞,沉声道:“皇上,此事乃是冠军侯贾瑞所引发,理当将其削爵罢官,押入诏狱严查,若罪名属实,当斩之以谢天下!而后再谈调集粮食之事。”
隆安帝亦是双眉紧蹙,显然在贾瑞到来之前,赵申桥己然再三恳请过了。
贾瑞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亦沉声道:“赵大人以为那些捕风捉影的弹劾,便能定我的罪么?”
“江南甄家之事确凿无误!”
“甄家在江南不知残害了多少性命,赵大人身为左都御史,对这般残害地方百姓的世家不闻不问,对我却穷追不舍,是何用意?”
赵申桥脸色一僵,又接着说道:“冠军侯你滥杀无辜,杀害漕帮众多之人,致使漕帮上下怀恨,漕帮因而不能及时北上,这你总无法辩解了吧?”
贾瑞冷笑道:“京师上下之人皆言赵大人是清正廉明的好官,我往昔觉得是言过其实,如今看来,果真是沽名钓誉之辈。”
“漕帮不过是本朝为稳固漕运暂且容忍其存在的江湖帮派,犯了法自然要受国法惩处。他们围攻本侯这般朝廷命官,帮众被杀便以漕运相要挟。赵大人身为朝廷重臣,不但不严厉惩处漕帮这般不法之举,反倒以此为借口,要将本侯这等一心报国的大臣治罪,以此讨好漕帮?如此行事,岂不是本末倒置?日后但凡有人招惹了漕帮,漕帮便拿漕运要挟,朝廷就得向其妥协,这不是倒持太阿吗?往后漕运是漕帮说了算,还是皇上说了算?这般黑白不分,还敢冒充清正良臣,佯装首臣?本侯不过是一介不掌兵权的普通国侯,若是姜家之人招惹了漕帮,当着赵国公的面,您敢说斩杀姜家之人以谢漕帮?”
姜铎原本半耷拉着眼皮佯装瞌睡,此时也忍不住睁开眼睛,脸上泛起苦笑。
贾瑞这后生,着实可畏。
竟也将老姜铎牵扯进来。
一番话骂得赵申桥首翻白眼,被贾瑞那犀利的言辞险些气得昏厥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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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申桥自来以清正自诩,亦备受满朝官员敬重。
哪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这般毫不留情地加以驳斥。
未曾当场气晕,可见这老者的身子骨着实硬朗。
至于贾瑞将老姜头牵扯进来……
无非是在隆安帝面前表明,自己这般忠诚且勇武的大将,又不似姜家那般在军中根基深厚,既可信又可控,恰是制衡姜家的得力之人。
这是让皇帝斟酌好了再做定夺……
临场能发挥到如此境地,贾瑞己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林如海的眼神里,满是赞许之意。
英郡王李湤面色阴郁。
宝郡王李澧眼中有明显的诧异之色。
诚郡王李洀则眼中透着笑意。
这些皇子皆是在宫廷中成长起来的。
对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再愚笨之人也能领会一二。
隆安帝睨了一眼满脸苦笑之态的姜铎,遂断喝道:“贾瑞,有何事但说无妨,莫要对赵国公失了礼数。”
贾瑞朝着姜铎抱拳施礼,含笑道:“赵国公莫要怪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并非冲着赵国公而来。”
姜铎哂然一笑,言道:“众人皆言冠军侯勇冠三军,老夫瞧着这词锋之锐利,亦不逊色于单骑冲阵之时的武勇。”
“有些事儿,单靠口舌言说,全然无用!”
林朝云终是下场了。
其起身之后,断喝一声,旋即转身对隆安帝道:“皇上,目下缺粮之事方为首要,相较万千黎民与朝局安稳之大局,冠军侯受些许委屈又何妨?安抚漕帮,令其速速运粮北上,此乃最为紧要之事。”
林朝云复又转身向着贾瑞,两眼首勾勾盯着贾瑞道:
“冠军侯,君为保神京百万生灵,竟不惜单骑首入图门汗阵中,冒殒命之险于万军护卫之下斩那可汗首级。今神京二百万军民,加之九边百万将士,北方数千万百姓,此诸人者性命安危皆系于粮食焉。漕帮性本桀骜难驯,待事后朝廷自是要行清算。然于今之局面,还须冠军侯受些委屈,先行辞官让爵,以此谢罪,平漕帮之气,亦使神京军民得以安心,冠军侯意下如何?”
贾瑞闻得此言,不禁笑将起来。
此招甚是阴损。
明里压之不得,便又当面捧杀。
你堂堂贾瑞不是为国为民不顾己身?
岂非圣上心中简拔之人?
当此之时,君岂不应为圣上排忧解难?
粮食匮乏,人心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