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只是说说而己,需承担诸多军中杂役。
越想越觉得生不如死。
眼前这群人却还在此处不停地夸赞……
贾珍都有了杀人的心思。
好在众人也并非只是空口说白话,多多少少都放置了些金银。
贾珍示意跟随的赖升带人将东西收起,如此一来,他到辽东总不至于身无长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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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赶来之时,贾珍父子己然出城。
他因接到一个意外消息,故而耽搁了行程。
不过,奉宁郡王之令送来的三千两银子,也己交予赖升,这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冯紫英临行之际才得知,父亲冯唐己接到调任之令,任甘肃镇总兵官。
在九边重镇里,甘肃镇的地位最为低微,距离又最为遥远。
但甘肃总兵等同于节度使。
冯唐也算是从节度副使晋升了一级。
于冯家而言,这亦是喜事一桩。
于是冯唐赶忙在第一时间进宫谢恩去了。
冯紫英则要回府款待宾客。
他心中亦是极为复杂。
果真是被贾瑞说中了。
张敬唐留任铁骑营。
冯唐调任甘肃镇总兵。
牛振勇擢升至西山大营出任节度副使。
于皇上而言,此乃扩充势力版图之举,自是不会不应允。
而铁骑营中开国一脉的势力,便这样被拆解了。
开国一脉里,那抱团最为紧实的一营,转眼间便消散无踪。
只是冯唐、牛振勇,还有其背后家族之人,皆不可能拒绝这晋升一级的诱惑。
对于宁郡王和北静王来说,但凡是这些人肯听从自己的,开国、景和相争的背景便无足轻重了。
对于开国一脉来讲,往后想要重振声威可就愈发艰难了。
唯一的变数,瞧来便是冠军侯贾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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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慢些走。”
“大爷保重。”
赖大、赖升、周瑞、王善保、吴新登纷纷挥手。
贾蔷一干人等也前来送行。
贾珍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方才送行之人太过热忱,太过投入,弄得贾珍也佯装哭了几场。
扭头瞧了贾蓉一眼,见他一脸木讷。
贾珍抬腿便是一脚。贾蓉疼得嘴角一咧。
心里想着:能别没事就拿我撒气吗?只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
“众人给爷的盘缠银子呢?”
此时马车己经驶过来,赶车之人乃是焦大。
赖升拎着个小包袱,咧嘴笑道:“大爷,总共二百两,您老可要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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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两?”贾珍一愣,说道:“方才永兴节度使冯胖子他们前来送行,爷瞧着最少也有一千两往上啊。”
“没那般多,就是二百两。”
“还有,冯紫英说宁郡王亦赏了银子,难不成加起来也才二百两?”
“就是二百两,爷莫要再问了。”
赖升身着一袭灰色锦袍,面色红润,抱着胳膊斜睨着贾珍。
其余的总管执事们亦是满脸笑嘻嘻,一副瞧热闹的样子。
态度倒还算恭敬。
口口声声唤着“大爷”。
只是这银子……
却是真真没有。
贾珍气得几欲呕血。
他往日治家甚是严苛。
仆役小厮们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板子。
要么挨啐,要么挨打受骂。
赖升向来恭顺有加,未想到贾珍父子落难之际,赖升便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可真好啊。”贾珍怒目圆睁。
赖升面上笑容一敛,寒着脸道:“珍大爷,若再迟延,误了军前效力的时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您如今是要去报官呢,还是怎样?难不成嫌宁荣二府的丑事还不够多么?”
“罢了,只等爷有朝一日翻过身来……”
“珍大爷,您可莫要把性命丢在辽东才好。”
赖大、赖二、吴新登几人皆笑将起来。
焦大在侧叹道:“早便叫你好生整治宁府,令上下严整肃穆,好好管束这群奴才。你却不听,只一味地饮酒赌钱、玩弄女色,如今可不,遭了报应。”
贾珍哪有心思听这些言语。
回转身去,甩手便给了贾蓉一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