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事。
气氛稍有缓和,他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林如海颇为无奈地看了看不远处顶着一脸窘迫的贾政。
存周兄啊……
你本就不甚聪慧。
可你这孩子……
似是真真儿缺了心眼儿!
实则宝玉并非蠢笨之人。
他所作的诗词亦有颇为可观之处。
一个富家公子,连夜间起身喝的茶都有俏丫鬟送至嘴边,在此情形之下居然还能写诗作对,也算是极有天赋的了,想必亦是下过一番功夫。
只是宝玉向来被贾母娇宠过甚,全然不知世道之凶险。
就眼前发生的这些大事。
他还只当贾母能够镇得住……
便是王夫人,犯了错被撵了出去,宝玉亦只以为是暂且之事。
过些时日无事了,便能再放出来。
他哪晓得,王夫人这一进东耳房,接下来便是要将那东耳房改成佛堂,差遣粗使婆子隔绝内外。
王夫人连出来如厕的自由都没了……
更莫说随意与人见面交谈。
说白了,宗室之人是被高墙圈禁,世家中的妇人便是被圈禁于佛堂之中。
何时方能被放出来呢?
且待过个十年八载的,便要看贾瑞与林如海的心境如何了……
若是往后都变得人畜无害,且能真心悔过,倒也未必真个要圈禁至死。
只是瞧王夫人那副模样……
怕是难上加难啊!
…………
…………
贾瑞出得门来,方发觉荣庆堂外己然跪了满地之人。
赖大、赖升、林之孝、王善保、周瑞、吴新登、李贵、赵国基、赵国用……
所有的管家执事,皆被绣衣卫捉拿了过来。
赖大家的、赖升家的、林之孝家的、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
管家媳妇们亦是一个不落,尽皆被捉拿至此。
贾家疏宗之人,如贾效、贾敦、贾琮、贾珩、贾琛、贾蔷、贾莒、贾芹、贾芸、贾藻、贾蕾、贾芬、贾芳……
眼前之人黑压压一片,荣府正堂之前本是极为宽敞之地,此刻却挤得水泄不通。
众人或跪或立,贾瑞方一出门,便有一队绣衣卫提着灯盏上前照亮,西周亦有不少火把燃着。
竟将荣国府映照得如同雪地一般光亮。
见贾瑞出门来,贾氏一族之人神态各异。
有的面露惶惧之色,有的一副无所谓之态,还有的甚是不屑。
在许多人眼中,贾瑞这是踩了狗屎运了。
同他们一般,皆是贾家在京八房出身,怎的如今就似一步登天了呢?
也不见贾瑞提携他们这一干人等,只抬举了芸儿一人。
还只是让他去冠军侯府做管家!
未曾说举荐他们到铁骑营当个武官,或者到绣衣卫谋个职位,领些俸禄,也好在地方上捞些好处。
这些皆无,凭何要他们敬重?
今夜更是过分了。
竟然让绣衣卫带人围困了宁荣二府……
竟还把他们这些依傍宁荣二府而居的贾家族人,不论老小尽皆拘拿了来!
只是这些人却忘了。
贾瑞如今之地位。
乃是自身真刀真枪于战场拼杀,格杀北虏大汗之后才得的。
杜子泰等人,亦迎上前来。
“老杜,你们办得甚好。”贾瑞赞了一句。
杜子泰面上即刻堆满了笑容,那谄媚之态毕现无遗。
其余几个千户见状都看呆了。
老杜啊,好歹绣衣卫千户亦是等同于京营都尉、外军参将之职,怎的如此没骨气?
杜子泰横了众人一眼。
你们懂个屁。
随贾侯下过一回江南你们便知晓了。
这位爷,不光武力惊人,心肠亦是冷硬,心思更是缜密得可怕。
该忍耐时便忍耐。
该行动时便行动。
雷厉风行,杀伐决断。
如此之上官,自是值得这般追随。
况且,贾瑞所得的好处尚未分与众人,杜子泰自是想分得大份的。
这位贾侯,虽则能力高强得吓人,然从诸多细微之处来看,亦是极照顾自家人的脾性。
这般主子,不好生捧着,怕是脑子进了水了……
“旨意只是令找寻甄家之物。”贾瑞对绣衣卫众人说道:“并非是要查抄宁荣二府。你们分成若干小队,带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