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惋惜。
于贾瑞而言,皆如粪土。
贾母眼中亦是一片清冷。
如此不受管束的家族子弟,留着又有何用?
早些打死或者撵出去倒也好!
贾家的人脉,断不能让这忤逆之人所用!
荣府乱作一团之时。
贾珍正在款待贵客。
乃是吴贵人之父,兵部侍郎吴天佑。
论起家世来,贾家自是更胜一筹,吴家的底蕴稍显薄弱。
然贾元春于宫中不得志,吴贵人的境遇略好些,贾家便稍逊一筹。
加之贾家现今没有顶梁柱,两府之中竟无一个有出息之人。
论武,军中竟无一人。
论文,贾政那官做得犹如未做一般,手中全无实权,亦未曾经营起像样的官场人脉。
若非贾珍送上的一千两银子,吴天佑怎会愿意到宁国府来。
“竟是这般事情?”
闻得贾珍之言,吴天佑略感惊诧。
贾家族长花银子请自己对付自家族人?
当真是丧心病狂。
“此子虽是族中之人材,”贾珍一脸痛惜地说道,“只可惜是个不让人省心省事的,顶撞尊长,不守族规,实是个中山狼啊。爬得越高,对我贾家一族危害便越大,不如尽早处置为妙。”
…………
…………
吴天佑呵呵一笑。
贾珍所言,他全不在意。
左右自己得了好处,出手对付一个小小校尉,不过是桩小事。
若是贾家护着,那张敬唐等人自然不好交代。
贾家虽虎落平阳,却仍有余威,西王八公家族之中,于军中人脉最深者当数贾家。
且不提荣宁二公,便是贾代善与贾代化也曾跟着太上皇征战沙场,有几回险些丧命于草原之上。
父子两代征战数十年,方才有贾家如今近百年的风光与偌大的家业。
不然的话,皇家难道是开善堂的?
贾家在京师与金陵皆有庞大的府邸,两府合计有数十个庄子,诸多买卖,族中为官者亦不在少数。
若无实实在在的功劳,能成吗?
再加上旧部的人脉,贾家只是无人愿在军中吃苦,不然的话,京营节度使的位子必定有贾家一席之位。
怎奈子孙不肖……
不但不争气、没本事,还在此处窝里斗。
吴天佑心中暗喜。
贾珍自己是个废物便罢了,竟还支持自己打压贾家族人。
这事儿虽银子不多,但吴天佑拿得极为舒坦。
刚刚商议妥当,林之孝便从荣府那边急匆匆赶来,一五一十地将荣禧堂那边之事禀报了。
贾珍简首是大喜过望。
原本还愁不知如何对族人交代,这一下可真是瞌睡遇着枕头了!
当下狞笑着对林之孝说道:“你且回去回禀老太太,就说我片刻便到。”
吴天佑听闻,笑道:“未曾想到这贾瑞当真是个胆大包天之人,政老的夫人竟敢打,如此一来,倒是辜负了贾兄一番苦心了。”
贾珍心领神会,笑道:“银子吴兄尽管收下便是,些许银钱,我贾某还不至于要讨回来。”
吴天佑亦不甚在意,笑着应了下来。
二人皆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些许银钱与贾瑞此人,在他们眼中俱是小事一桩,顺手便可为之。
贾珍谈笑之间,己对侍立一旁的赖升使了个眼色。
赖升会意,退下去召集府中的健壮仆人。
总归要带上几十人,拿着棍棒之类的物件。
是当场将贾瑞打死,还是打上百来棍,革除族谱呢?
贾珍惬意得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没了贾瑞从中作梗护着秦业那老不死的,且看可卿从不从。
将吴天佑送至宁府侧门前,众人作揖行礼正要辞别。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陡然响起。
吴天佑先是面色一变,贾珍的脸色亦是一变。
“景阳钟响!”
“出大事了!”
“贾兄,我得赶忙进宫。”
“吴兄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到。”
吴天佑听得一怔。
什么叫做我先走一步?
我便是后走,也落你不到百步!
只是此刻亦不是计较之时,只得赶忙往宫中赶去。
幸而身着官袍出来,倒省了事。
整个宁荣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