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种田文里主角,但凡是有了余钱, 都会?去买几个奴仆,帮着砍柴挑水呢。
赵时悦曾经可耻的也有过这种想法。
只是武襄县早两年就禁止卖良为奴了, 只有犯了律法之人,才会?被贬为奴。
这种奴仆不好?管束,普通人家买回去也只是招祸, 更何况赵家只她们姐弟三人。
许是那空白丝绢,裴先?生果真要得急,曹善执没等板栗炖鸡出锅,就早早地骑马离开?了。
日落黄昏, 山林里升起朦胧青烟, 一人一马好?似鸿雁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晚饭过后,赵时悦趁着睡觉前的那点功夫, 将赵妮妮和赵寄奴都叫到自己屋里。
姐弟三人端坐在书房桌案旁, 赵时悦神?情严肃, 好?似要开?大会?一样。
见阿姐久久不语,赵妮妮最先?受不了, 惨兮兮道:“阿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不好??你这样板着脸真的好?吓人,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赵时悦琢磨着饭得一口一口吃,真相也不能一下子全抖了出来。
为防止这俩小孩难以接受事实,赵时悦决定就只先?说一半,小心翼翼道:“妮妮啊,要是哪天有人告诉你,寄奴其实不是你的亲弟弟,你能接受不?”
你要是不能接受的话?……,哎,算了,也只能努力接受,不然还?能咋整?
“啊?”
赵妮妮呆住了,赵寄奴也有一点点懵。
过了好?一会?儿,赵妮妮才回过神?来,面?上奇怪地没有多少震惊,反倒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释然
小妮子垂着眼,吱吱呜呜道:“我记得小时候阿弟明明只有小猫大,后来生病去了一趟府城回来,就突然变得有猪仔那么大了,看着一点都不像原来的阿弟。”
小猫变成?猪仔,这变化也确实挺大的。
这回轮到赵时悦惊讶了,心道:这小妮子,还?挺藏得住事啊!
赵妮妮努力回忆道:“祖母当时还?在,也说阿弟不是原来的阿弟,还?骂爹爹和娘亲,骂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带回来。”
赵妮妮比赵寄奴大了将近五岁。
五六岁的孩子,说她记事了吧,她又?记不得太多。
说她一点儿不记事吧,可这印象深刻的过往,人家又?记得清清楚楚。
赵时悦觉得自己实在小瞧了这妮子。
心里压力瞬间卸下,赵时悦慵懒地靠在圆椅上,语气?轻松道:“所以说,关于寄奴的身世,你心里其实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对吗?”
知?道得很少很少,赵妮妮只知?道自家阿弟,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人。
她连忙摇头,随后想到什么,又?纠结着点了点头,含糊道:“阿娘和爹爹说过,不管弟弟是小猫还?是猪仔,都是我弟弟。”
所以如果不是赵时悦今日提起这话?,赵妮妮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寄奴的真正身世,都只当她是亲弟弟,她只在乎阿娘和爹爹是怎么说的。
赵时悦有些羞愧,她一个十六、七岁快成?年的人了,竟然还?没一个九岁多的小妮子想得明白呢。
至于赵寄奴,上上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满六岁了。
不管他心里究竟听明白了多少,可面?上瞧着,竟好?像是一点儿都没明白!
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真懵懂,还?是在这儿故意装傻呢?
赵时悦正犹豫着该不该对他说明白时,却被这小子突然打断。
赵寄奴盯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故意插话?道:“阿姐,行嘉哥他们,明日要去,滩涂那边,挖泥鳅,我也想去,可以吗?”
赵时悦一脑门子的黑线,我们在这儿说你的身世呢,你给我说泥鳅!
算了,她们姐弟三个,有血缘也好?,没血缘也罢,如今也都绑在了一起,真真假假,清不清楚,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能太平悠闲地过一日,就太平悠闲地过一日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赵时悦没好?气?道:“今天打板栗,明天挖泥鳅,张行嘉他们一天就没有正事干吗?!”
赵妮妮好?心替张行嘉辩解了一句:“秋收过后,就连大人们也都是闲着,行嘉哥他们确实没有正事要干啊。”
赵寄奴补充道:“不止是挖泥鳅,郑大哥说滩涂里还?有一种长了大钳子的红壳虫,跟河虾有几分像,烤熟了也能吃,就是肉不多。”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