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孙女放在了地上,带着孙子林岁午一起上前,围着青石转了两圈,寻找着合适的着力点。
林晔亭仔细观察过后,与林岁午选定了河道上游的青石一侧站好,并示意站在青石对面下游位置的林岁晚、齐万山等人都退到河岸两边去。林岁晚抱着属于他们家的五个牛皮水囊,踉踉跄跄地朝着岸边跑去,刚跑了没两步远,就叫齐万山给一把拎着后衣领提溜了起来,眨眼就被提溜着退到了河道左岸附近。那名扎着小辫的小小少年也在此处。他瞧见林岁晚即使被人提溜着直晃荡,可那手脚爪子却还在努力挣扎,死死抓着叠在一起的牛皮水囊不放。那倔强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他阿娘养的那只偷吃锦鲤的狸花猫!小辫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神采飞扬的凤目里几乎是明晃晃地写着“这小娃娃真是好呆好傻好可乐,哈哈……”林岁晚落地后,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个小屁孩计较,只专心守着自家的水囊,默默为祖父和二哥加油。另一边林晔亭见人都退开后,才与林岁午一起,双手握住青石一侧。“起!”林晔亭大喝一声,祖孙俩马步半蹲,齐齐用力向上,跟小山一样的扁平青石就这么被缓缓抬了起来。“举!”林晔亭又是一声大喝,祖孙俩弓步后移,双臂托举朝天,跟小山一样的扁平青石随着力道缓缓侧立。“推!”林晔亭最后一声大喝,祖孙俩推掌用力出击,双脚顺势急退,跟小山一样的扁平巨石朝着下游翻滚飞出去好几圈!“轰隆隆”的巨响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聋,回音在河道峡谷之间久久不散。辫子少年与八字胡须青年对视了一眼,面上显露出十足的震撼之色,眼里更是藏着几分“闻名不如见面”的恍然。林岁晚眯了眯眼,心想他们应该是知道祖父身份的。林岁晚并未去追问探究,她只抱着自家的水囊,开心地朝着河道中央跑去。可惜还未跑出两步,就又被齐万山给提溜了起来。齐万山提溜着别人家的孙女,巴巴地朝着林晔亭身边凑了过去,语气十分夸张道:“老将军果然神武非凡,小公子也不输家风……,对了,这巨石底下当真有水么,要不要再挖七、八尺深瞧瞧?!”林晔亭将自家被当作猫儿一样拎着的孙女接了过去。林岁晚歪头瞧了一眼……青石被移开后,原地留下了一个三尺深,直径五尺左右的大坑。石坑底部应该是有个泉眼,此时不断有清澈的水流从泥沙里溢出,石坑底部很快就已经积了浅浅的一层略微浑浊的泉水。那小辫子少年此时走到林晔亭面前,拱手见礼后,语气恭敬道:“小子姓韩,字叔重,见过老将军!……传闻武安侯林氏儿郎大多天生神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叫人心神震撼!”林晔亭仔细打量过这位韩姓少年的眉眼后,不动声色道:“幸得先祖庇护,林氏儿郎较之常人确实力大一些,却也算不得稀奇,再说武安侯府已是过眼云烟,当不起小公子这般客气。”林岁晚闻言诧异地打量了那少年一眼后,心想莫非这小屁孩的身份有些不凡?他姓韩,啧……,真是叫人有些好奇呢。作者有话要说高城县外赤地千里,就连四季常青的松柏树都因干旱缺水,而枯黄掉光了针叶。“依照山势走向,那边应该有条河道,咱们过去瞧瞧断流了没有。”林晔亭喉咙里干渴得说话都变成了烟嗓,领着一行人穿过一片针阔叶混交原始丛林后,果然看见了一条狭窄的山间小河。小河流水似乎早就已经断绝,河床上裸露的泥沙岩石被晒得干燥发白,只有在极少处的沙石缝隙里还能寻到一丝丝水汽,这大约是山川河流之神最后的仁慈。齐万山找到一处低洼又背阴的河底浅坑。他跳下去将坑底青白的碎石搬开后,当即便惊喜招呼道:“老将军!这里碎石底下的泥沙竟然还是湿润的!咱们往地底下刨个七、八尺深,说不定就能见着水了!”“……”林岁晚此时已经从二哥背上转移到了祖父的臂弯里。她搂着祖父的脖颈,默默估算了一下七、八尺大概有……,将近三米深?!豁,好家伙!您这是打算在干涸的河床上刨口井出来么?!齐万山兴奋抓了一把湿润的泥沙凑到鼻尖底下使劲儿吸了一口,仿佛是要将泥沙里蕴藏的水汽给吸到嘴里似的。他自欺欺人地砸吧了一下干裂的唇,满脸的络腮胡子里似乎都藏着几分陶醉。有了目标和希望后,齐万山“唰”地一声抽出佩刀,撅着屁股就开始动手刨坑。金属与沙石相碰撞,不断地发出“哐当哐当”的